第13章 以身殉祭（1/2）

一连几天素言都带汤羹给穆良，她想谢谢穆良关心她，把汤放在桌子上：“穆良大人，今天的汤。”

穆良淡淡道：“知道了。”见她没有离去的意思又道：“还有事么？”

素言攥紧食盒，道：“多谢穆良大人关心？”

穆良抬起头看着她说：“什么？”

素言道：“昨天不是穆良大人以为我病了，告诉九婴大人的么？”

穆良低头继续手边的事：“不是我，我很忙，管不了那么多闲事。”

素言立时涨红了脸：“是素言多嘴了，穆良大人要是没有吩咐，我先退下了。”说完便抱着食盒出来了，羞得脸上烫烫的，不知以后要怎么面对穆良。

夜月从满庭芳回到承华殿，不一会儿，夜容来了抱怨道：“什么东西，什么六皇子，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了，我看他不得好死。”

夜月拉着她的手坐下：“好了，别生气了夜媃和我都不会同意的。”

夜容道：“我现在一看到他们就恶心，以后也不能再见了。”

这时，飞云拿来一盒东西道：“修宴特使告辞，特地送来一盒映国特产脂粉给公主。”

夜容嫌弃：“不要，都拿走。”

“你先拿下去吧，这儿没你的事了。”随后夜月又对夜容道：“别生气了，你同一件东西生什么气。”

“夜媃 说的果然没错，真是气死我了。”夜容想到席间那些人的嘴脸就恶心。

夜月笑道：“好了，容儿，别生气了，好么，我叫西门来，让他哄哄你。”

“不必了，月儿，我想跟你说说话。”夜容靠在夜月身上。

夜月笑道：“好。”用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背，让她好受一点。

“再过十几天，巫祝大人要替我以身殉祭，是件大事，我打算每日在承华殿焚香祷告，以显诚意，别的事情都先顾不上了。”

夜容起身：“这确实是一件大事，那我一会儿就回去了，想来今日拒绝了此事，他们也不会再来烦我。”

夜月道：“容儿，若他们再来，你也要收住些脾气，他们虽说只是映国特使，可我们也得罪不起。”

夜容笑道：“我知道了，若是再碰到他们，我倒要逗逗他们。”

夜月走嘱咐：“逗逗他们倒是可以，可千万别惹闹了。”夜容点点头，又说了好一会儿才离开。

夜月的父亲闻清君站在承华殿外看着里面，正好碰到给穆良送完汤的素言，素言看着他身着华服，却没见过，行礼道：“奴婢是新来的，不知这位贵人是谁，站在这里做什么。”

闻清君道：“月儿这几天好不好？”

素言道：“月公主很好。”

闻清君拭去眼角的眼泪，转身离开。

素言进来后把刚才的事告诉夜月，夜月不以为然：“没事，那是我父亲。”

素言疑惑他们父女看起来好像不太熟。

这几天夜月都在承华殿中专心祷告，别的事情一概不管，修宴又来求见了几次，都被回绝，终于有一次，他让李斯年求见，自己没来，夜容才放他进来。

夜容道：“有什么事吗？李公子？”

李斯年道：“正则上次走的匆忙，没来得及品品公主这里的好茶，所以分外想念，这次有机会定然好好品品这茶。”

夜容道：“真是花言巧语，李公子平时也是这样么？”

李斯年心知上次的事还让她耿耿于怀，便道：“夜容公主，上次的事情来的突然，我只听修宴让我跟他一起来见公主，没说是什么事，自从上次见过公主后，正则一直忘不掉公主，所以一起来了，没想到竟遇到了让公主尴尬的事，说到底还是正则的不是。”说完便低头作揖。

夜容看他一脸的诚恳，明知他是在替自己找补，也不生气，反而觉得很有意思：“这么说上次之事李公子不知道了。”

李斯年笑着说：“我虽与皇家打交道，也只是些琐事，这样的大事根本没机会知道。”

夜容道：“既然这样，那我也不生气了。”

李斯年听后，从袖中拿出一个造型精致的香囊，跟平时见到的很不一样，递给夜容，道：“还望公主不要嫌弃，这只香囊是用食铜伯奇的皮毛制成，带在身边可以祈福避祸。”

夜容接过香囊，惊道：“这是食铜伯奇做成的，竟然真的有这种东西。”

李斯年道：“容公主听说过食铜伯奇？”

夜容道：“不瞒你说，我们上次出去就是去找食铜伯奇，却没找到，只能空着手回来。”

李斯年道：“食铜伯奇只在每年九月才会露面，所以容公主上次肯定一无所获。”

夜容道：“我一时兴起，并不了解它的特性，所以扑了个空。”

李斯年道：“容公主喜欢就好，若公主喜欢，正则还有些小玩意儿，下次再给容公主带来。”他看着眼前女子，心中宽慰，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，能这样和她说说话，他就很高兴了。

夜容道：“你下次会带什么来呢？”她很好奇李斯年还会给她带来什么。

李斯年道：“容公主下次就知道了，正则不便说明。”

夜容问道：“那你还知道些什么，说来听听。”

李斯年便把这些年听过的奇闻异事都告诉夜容，夜容睁大眼睛听得仔细，知道黄昏时分，方才和他告别，约定下次再见。

素言经过上次的误会后，每次去给穆良送汤都不说话，放下就走了。

这日是巫祝大人殉祭的日子，夕和国祠内外，全场肃穆，沅妦女帝和闻清君站在巫祝大人身后，穆良身着巫袍，和夜月站在女帝身后。

巫祝大人上完香，转身对下面的人说：“今日吾以此身殉祭，以平息先祖之怒，由穆良接任下一任巫祝，巫祝可通鬼神，知吉凶，问天卜药，责任重大，穆良你准备好了吗？”

穆良走上前去道：“巫祝大人，我准备好了。”

巫祝大人把象牙巫杖递给穆良后，道：“沅妦女帝，我准备好了，请女帝开始吧。”

沅妦帝眼中有泪：“我会记住巫祝大人，整个夕和国的子民都会记住巫祝大人。此后每年今日，我和我的后代，世世代代都为为巫祝大人祝祷。”

夜月也噙着眼泪，看着巫祝大人走出殿外，躺到干柴跺成的柴堆上，随后穆良拿起火把点燃，整个司天阁的人都口中念念有词，为巫祝祝祷。

夜月眼中漫天大火，干柴烧完的灰烬飞到她眼前，她抬头看着天，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，那天的天空中都是黑色的灰烬，就像她的心一样，慢慢变得坚毅。

整个仪式进行完毕，已经是夕阳将落，夜月看着穆良，他的眼睛红红的，满是悲伤，那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师父，他却亲手点燃了火把，夜月走过去，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，她想伸手去拉他，又放下了手，过了一会儿，道：“穆良，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。”